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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。阿古麗那頭也在招兵買馬。京機衛我不敢動手,一動,他就察覺了。”這麽說來西邊,北邊,南邊他都安下了棋子,玉淵暗下鬆了口氣道:“不管有幾成把握,不到最後時候,勝負難測。”李錦夜半眯眼睛看她,“你說得對。”“我還擔心一點。”“你說!”玉淵輕聲道:“正所謂名不正,言不順,一旦起兵,我們與平王沒有任何區別。”一樣是亂臣賊子!李錦夜眼角一跳。他又何嚐不知,但自己的身份絕無可能繼承大業,唯一能做的,隻有在老...皇帝殯天,舉國皆悲,孝子賢孫守靈,禁衛軍全城戒嚴。

當夜,李公公觸棺自盡,安親王一夜之間連推三道律令,重手穩住了京中的局勢,京城內外絲毫不亂。

禮部和內務府則忙得腳不沾地,他們按祖製一邊操辦後事,一邊默默準備新帝登基大典,雖然老皇帝未留下一字,但新帝是誰已顯而易見。

一片慌亂之中,誰也沒有在意令貴妃於一個下雨的深夜,服毒自盡了。

等人發現時,她穿著貴妃的朝服,閉目躺在床上,姿態優雅如生前,麵色安詳如生前。

李錦雲得到訊息,從靈堂踉踉蹌蹌跑來,大喊了一聲“母親”後,噴出一口血,怒急攻心,暈倒在當場。

悠悠醒來時,耳邊又傳來一個噩耗--內務府查出蕭爭鳴貪汙白銀四萬兩,撤職嚴辦,蕭家亂成一團。

李錦雲怒不可遏,衝出去便要找李錦夜算帳,哪知,被禁衛軍攔住。

“晉王爺,您此刻哪都不能去,隻能呆在這裏。”

李錦雲呆立在當場,臉色慘白,渾身僵硬,心裏已經天崩地裂--他被軟禁了。

……

安親王府,張虛懷一邊整理醫書,一邊朝李錦夜冷冷看一眼,“你居然把李錦雲軟禁了,啥意思?”

李錦夜不答反問:“你打算什麽時候出發?”

“三天後就出發,怎麽了,捨不得我?”

“是捨不得!”

李錦夜笑眯眯地看著他,“這麽多年,我還從未和你分開過,天天混在一處,以後一個北,一個南,見一麵不知何年馬月,你說我捨得捨不得?”

“為什麽是南?你真不打算做皇帝了?”張虛懷白了一眼。

“你去蒲類,長衫沒了,程潛要為鎮西軍死去的冤魂守著,三爺呆在涼州不肯回來,孫焦回北狄,整個京城就剩我一個孤家寡人,有什麽意思?”

張虛懷喉嚨酸堵,“你不還有你女人陪著!”

“說起她,更慘!”

李錦夜很淡的笑了下,“我還剩五年,陪完她五年,腿一伸走了,把她一個人留在那吃人的皇宮裏,一個人苦苦支撐著大莘,然後等著別人來算計,來造她的反,來殺她的頭,我捨不得。”

“倒也是,別說你捨不得,便是我也捨不得!”

張虛懷給自己倒了杯溫茶,潤了潤嗓子,苦笑道:“哎,忙活了十幾年,到頭來還是一場空,早知道如此,我……”

李錦夜把空茶杯遞過去,“誰說是一場空,我們剛來京城,就像這茶杯一樣,是空的;如今卻是滿的。”

張虛懷拎著茶壺的手一頓,茶水蓋點溢位來。

“水滿則溢,月滿則虧,能把舊恨前仇都了結,便夠了。”

“……不是!”張虛懷把茶壺晃出水聲,“你心裏難道真的……一點點都不心動嗎?那可是王座啊!”

李錦夜放下茶杯,手指拂過桌角,拿起火摺子,點燃燈台上的蠟燭,用紗罩子罩上。

屋內亮了些,天青色的長袍在燈光下顯得樸素清冷,堪比疏風朗月。

“真沒什麽可惜的。這個念頭從長衫一走,其實就有。”

李錦夜輕聲道:“再看到十七老皇叔,看到他的下場,就更堅定了。”

“也難怪你要把蕭爭鳴拔掉!”

張虛懷冷哼一聲,突然想到了什麽,“令貴妃這事,不會也是你小子做的吧?”

“她?”

李錦夜長眉微挑,“我還不想髒了我的手!”

“那她為什麽……”

“我猜她一是怕我秋後算帳;二是想用她為皇帝殉葬這事,換李錦雲一條生路,殊不知……”

李錦夜冷冷一笑,懶得再說下去!

院外,玉淵抬眸看見庭中早已枯萎的薔薇,心裏半點沒覺得荒涼,隻有暖意。

她朝青山搖了搖頭,示意不必告訴李錦夜她來過!

……

入夜。

安親王府的花廳裏,支起了酒席,

按理說,國喪期間禁止飲酒開席,被那些朝廷言官知道,又是一通折騰,但如今還有哪個言官敢吱聲呢。

席上除了張虛懷外,還有孫焦,三日後他領兵歸北,張虛懷與他同行。

孫焦的臉拉得很長。

他和李錦夜是交過命的兄弟,在他心中,這江山除了李錦夜,誰也坐不得。

李錦夜伸手按住他的肩:“孫焦!”

孫焦心裏難受,咬著牙道:“王爺,我是個粗人,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麽好好的,你非要將那位置……”

“因為我還能活五年;而且我不可能有子嗣!”

張虛懷點點頭,“他說得沒錯,這人的底子早在兩次下毒後,便虛透了,如今這條命,還是他媳婦從老天爺手裏搶來的。”

孫焦急得眼睛都快瞪出來,“王爺?”

李錦夜喝一口燒刀子,辣得雙眼眯起,“不僅我虛透了,這一仗,大莘更是徹底傷了筋骨,經不起半點折騰。五年後,輪到我殯天,就算在皇族中過繼了兒子,也必將引出一場大亂。孫焦,大莘的底子你是知道的,亂得起嗎?”

孫焦緊緊攥著他的手,心潮湧動難以壓製,他想哭,卻半滴眼淚都擠不出來,

李錦夜深目看著他,“由程潛看著西大門,我放心的很,這一仗,他傷透了心,他要守著那邊,說是對得起兄弟們,也不怕下了黃泉沒臉見他們。你便為我看著北大門,幫我護著阿古麗和虛懷他們。”

說到這裏,他頓了頓,道:“你們都是我兄弟,這江山又是李家的江山,隻能讓你們受累了!”

“王爺?”

孫焦蹭的站起來,撲通一聲跪下去,抱著李錦夜的雙膝,號啕大哭,“王爺啊……”

李錦夜垂下目光,重重的拍了他幾下肩,道:“哭什麽,我還有話沒說。”

孫焦抬起淚眼,哽咽難語。

“等阿古麗和虛懷在北狄站穩了腳跟,你便上書告老還鄉,將軍百戰死,我卻不想讓你做孤魂野鬼。再者說,天下大勢,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,你手握重兵,新君念著我的舊情,不會對你如何,但人心易變,將來會怎樣,難說。”

“王爺,我懂!”

“若我那時候還在,便來找我,咱們痛快喝酒,痛快吃肉;若不在了,也來,往我墳頭敬杯酒,不妄咱們生死一場。”

李錦夜扶他起來,“來,滿飲此杯。”,“去看看。”“是!”青山飛身而出,過了半盞茶的時間,才匆匆回來:“王爺,公主儀駕根本沒出驛站,小的到了門口見想公主一麵,被駁了回來,”“為什麽?”李錦夜臉色變了變,“說好的事情,她不會變卦。”青山看著他的臉色,低聲道:“聽蘭淼說,公主都已經換好新衣裳,不知為何突然變卦了。”“莫非是因為我?”張虛懷臉上掛不住了,差點想一頭磕死,心說你若不想看到我,早點說啊,我豈是那沒臉沒皮纏著你的人。青山不知道要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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